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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睿愚
大国有大国的好,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武汉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全国各地驰援湖北。
当别的省份都是以省为单位,拉着横幅、踢着正步、整齐划一地组团进行援助时,江苏却以13个地市,甚至还有以区县乃至村为单位,机动灵活、争先恐后地“散装”式支援湖北黄石,一时间给严肃沉重的抗疫氛围增添了一丝轻松与幽默,引发社交媒体沸腾,网友亲切地称作“江苏十三太保驰援黄石”。
“十三太保”一词来源于唐朝末年,节度使李克用的十三位儿子(一位亲儿子和十二位养子)均被封为太保,且个个儿子都颇富盛名,因此“十三太保”名扬天下,中国历史后期有很多人物组合、团体都以此为号。江苏刚好有十三个地级市,经济实力个个都很强,因此“江苏十三太保”的称谓也确实恰如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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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的“散”有民间基础。大的方向,分成了苏南、苏北两个阵营;独立到13个市,各个市又有自己的想法;即便在一个市里,还有个别区县想独立成营。如果你看到有同学、同事自我介绍的时候不报省,只报市、县、镇、村的,那十有八九就是江苏的。
江苏的“散”有地理和文化原因。江苏省在明代为“南直隶”,在清代为“江南省”,江南多水乡,水网密布,阡陌交通,很多地方因为一条河的分割,两岸的文化就有明显的区隔,甚至产生巨大的语言形态差异。因此区域文化千姿百态,所谓百里不同俗,十里不同音,江南尤甚。
你看,辽阔平原地区的人们口音就只是渐变而不是突变。我读书的时候,宿舍的兄弟分别来自山东、河南、河北和辽宁,大家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都说方言,彼此很容易就听懂。
江苏的“散”还有历史原因。江苏省以前市和县是平级的,属于专区和地区,1983年和1996年搞行政区调整,才新建了一些地级市,但在江苏人看来,大家还是平级的。不要说省辖市之间不服气了,县不服市,镇不服县,村不服镇的现象更是比比皆是,而这一切归根结底是经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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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大者气粗,仓廪实者底气足。
江苏省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国家统计局按照2020年1月开始实施的地区生产总值统一核算新方法和第四次全国经济普查结果,核定江苏省2019年全年地区生产总值为99631.52亿元,增长6.1%,离十万亿仅差全省人民加一天班而已。
虽然GDP总量略逊于广东,但江苏人均GDP、城镇化率、城镇均衡化发展、省域综合竞争力、地区发展与民生指数均居中国各省第一,成为中国综合发展水平最高的省份,已步入“中上等”发达国家水平。
比如人均GDP方面,2019年江苏人均GDP达到12.4万元,仅次于京沪,高居第三,多年来一直在直辖市以外的省份中高居第一。而2019年广东省的人均GDP为9.5万元,低于江苏20%以上。
长三角中,大家可能对浙江的“富”,上海的“魔”印象深刻,可细数家底,江苏的“强”是盖过前两者的。
2019年的地区生产总值,浙江是6万亿,上海是3.8万亿,江苏的9.96万亿超过浙沪之和的9.8万亿。而论土地和人口,江苏又少于浙沪之和。土地总面积,江苏是10.72万平方公里,浙江是10.55万平方公里,上海是0.63万平方公里,浙沪之和是11.18万平方公里。常住人口,截至2018年末,江苏省常住人口8050.7万,是中国人口密度第一大省,而同期浙江的常住人口是5737万,上海是2424万,浙沪总人口是8161万。
由此可见,江苏“大”“强”真不是吹的,而是实打实的又大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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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省强市,江苏领先。
江苏的万亿俱乐部城市数量(苏州、南京、无锡)位居全国第一,这一数字,直到2019年才被广东追平。展望2020年,江苏南通的GDP突破万亿在即。届时,江苏将同时拥有4座万亿俱乐部城市,其中全国最强地级市——苏州,将迈上2万亿的新台阶。
一马当先,万马奔腾。2019年江苏13个地级市GDP全部超过3000亿,全部上榜百强城市,全国第一且唯一。其中,9个城市入围50强,分别是苏州、南京、无锡、南通、常州、徐州、盐城、扬州和泰州。普通地级市的前五强中牢牢占据三家,分别是苏州、无锡和南通。
由于城市总体发展较为均衡,经济大市较多,城市财政实力雄厚,因此江苏的机场数量和获准修造地铁的城市数量是全国最多的。
在江苏全省10万平方公里面积内,分布着10个(其中1个在建)民航机场,平均1万平方公里就有一个机场,这在国内乃至世界都属较大密度。江苏省所有县级城市及人口10万以上的城镇,地面交通1.5小时车程内均可以享受到航空服务,领跑全国。并且各机场吞吐量全部突破百万人次,全部迈入全国中型机场行列,又创全国纪录。
中国现有41个城市建有地铁,大部分是直辖市、省会城市和计划单列城市,拥有地铁的地级市只有7个,江苏独占4个,分别是苏州、无锡、常州和徐州,其中县级市昆山早在2013年就开通了地铁。算上省会南京,江苏开通地铁的城市数量居全国之最,另外,南通地铁一号线和二号线正在建设中,预计将于2022年开通。相比之下,第一经济大省广东仅有4个城市修建地铁,山东仅有2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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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省强市,少不了强县,江苏的全国百强县数量一直高居全国第一。
在综合实力2019全国百强县名单中,江苏独占24席,浙江和山东分别占15席和13席,其中前10名中,江苏省占6席,并包揽前4位,分别是昆山、江阴、张家港和常熟,人称“江苏四小龙”;在综合实力前100强市辖区中,江苏占据21席,浙江、广东和山东分别占18席、15席和12席。
2019年,江苏有15个县的GDP过千亿,可以说,江苏的很多县级市,比中西部地区的地级市都要强很多。其中“中国最强县级市”昆山2019年GDP更是高达4092亿元,第二名江阴以4050亿元紧随其后,两县均超过了贵州省会贵阳(4039亿元)和山西省会太原(4028亿元)。
在发展之路上,“江苏四小龙”各有千秋,没有照搬和克隆,而是形成了各自的优势与特色。昆山是外向型经济,常熟则大力发展民营经济,张家港是赶超经济,江阴是资本驱动产业的经济。
江阴目前有51家本土企业在沪深和海外资本市场主板上市,上市公司数量不但在省内超过了常州、徐州、扬州、镇江等8个地级市,也超过了内蒙古、贵州、宁夏、青海、西藏5个省(自治区),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中国资本第一县” “华夏A股第一县”。
据统计,在江阴,150多家企业成为行业“隐形冠军”,111只产品成为行业单打冠军,常年维持着100家左右拟上市后备企业、100家左右“新三板”后备企业,可以说是既有一枝独秀的领军企业,也有铺天盖地的中小企业。真是令不少地级市垂涎。
强市强县,少不了强镇。2018中国乡镇综合竞争力100强中,江苏有34个镇进入,为全国之最,其中更为厉害的是,前十强中,江苏狂揽七席。
再往下统计就是村了,虽然这个座次不太好排,但是第一名却无人敢跟“天下第一村”——江苏江阴华西村去抢。哦,来自该村的同学自我介绍的时候可以直接报村名即可。
至此,最强市(苏州)、最强县(昆山)、最强镇(玉山镇)、最强村(华西村),江苏全部集齐,词穷了,再让我们喊一次苏“大”“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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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江苏各地发展强势且相对均衡,各个市对省会及其他地区的依赖性并不高,所以看上去有些“散装”,有些“各自为政”。但从疫情期间江苏各地政府的决策表现来看,我们更应该把江苏看做是一个扁平组织效率高的典范。
疫情爆发后,1月26日,苏州率先发布延迟复工的通知,成为全国首个宣布假期延长的城市。不仅成为江苏的表率,更是全国的表率。随后,无锡、常州迅速跟进。然后,南京的江宁区也等不及了,在南京之前发布了延迟复工的通知。在南京1月28日跟进后,江苏才发布延迟复工的通知。
你看,不是省里先下达指令,然后一级一级往下传达,而是各市迅速反应、自主决策。像这种疫情扩散的危急时刻,决策越慢,损失越大,经济活动是牵一发动全身的,订单等层层传导需要时间消化。
随后,没等省里开会,2月2日,苏州再次率先出台“十条意见”政策扶持中小企业,不仅走在江苏的前头,更走在了北京、上海的前头。紧接着,常州在2月3日宣布出台六条干货,盐城连夜宣布出台20条政策,之后,泰州、徐州、无锡、镇江、南京都相继跟进了帮扶中小企业的相关政策。
这些政策的出台像极了“散装”支援黄石的动作,看上去是各自出击,实际上是目标一致,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所以在处理疫情危机时,各市不等不靠不懒政不推诿,主动作为,对服务对象负责,对当地百姓负责。
危机时如此,平时亦是如此,所以,江苏的“散”是“形散神不散”,不管黑猫还是白猫,我们的目标是抓住耗子,放开猫自主去抓耗子,显然要好过栓着猫。省里默认扁平化组织的存在,在经济管理上放权,让一线的人因时因地去做决策,并由此形成各地比拼赶超的竞争氛围,江苏经济持续繁荣的制度根源在此。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江苏扁平管理的成效不仅体现在经济上出彩,疫情控制上也很出色。截至3月5日,江苏省累计报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确诊病例631例,0死亡。作为经济活动大省,这个成绩很难得。抛开湖北不提,江苏的确诊人数低于广东、河南、浙江、湖南、安徽、江西和山东。
当然,江苏也存在一些今后要进一步加油的地方,苏南、苏北的反差现在还是很明显,交通条件更是差了一大截,淮安、连云港、宿迁、盐城至今没有高铁或动车到南京(更正:2020年底江苏已经实现所有县通高铁)。此外,由于一些“弟弟妹妹”厉害,南京作为省会的首位度不高,单从经济总量看这并不是问题,但南京在观念开放度和前瞻性、创新性方面的不足,显然会影响到整个省份的思想解放程度。江苏在以数字经济为代表的新经济领域,龙头公司偏少,和北京、广东、上海、浙江相比也有不少差距。希望江苏能把这些短板补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最后借用一句今年最火的诗献给“散装江苏”,“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同一个江苏,同一个梦想,祝福江苏的明天。
特别是2020年的新冠疫情,虽然老家与苏州有300km而上海与苏州接壤紧靠,但手里的苏北户口却比上海户口更加好使,因为上海属于江苏省外的地区了;而且,疫情发生至今,江苏总计治愈704名新冠患者,无一人死亡,所以其实2020年的时候作为江苏人其实我们并没有多大的恐慌,因为即便感染上了那也几乎没有死亡的可能性。